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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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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面躺著那個家夥一定是太宰治!

聽完鶴丸先生的描述之後, 雪枝已經很肯定答案了,太宰治那家夥滿肚子壞水,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黑泥精!

他哪裏柔弱!

哪裏需要人呵護了!

這個黑泥精接近夏目有什麽目的, 不會是有什麽陰謀詭計吧!

畢竟這個家夥的心可臟啦!

絕對不可以讓這種家夥靠近夏目!

越想越覺得不對勁,很有危機意識的雪枝快步走到了夏目的房間前,氣鼓鼓地敲響了門。

“稍等一下,馬上就來了。”門後面傳出了夏目溫柔的聲音。

十秒之後,門被打開了, 雪枝擡頭就看到了夏目的臉, 對方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,“雪枝, 你怎麽來了?”

他站在門口的位置,幾乎擋住了屋內大半的光景。

雪枝側了下身子, 往裏面一瞥, 果然看見了床上躺了一個“柔弱”的太宰治,對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打著盹, 一幅愜意到不行的樣子。

“夏目,這個家夥叫做太宰治,是個很危險的家夥啦!你別被他騙了!”雪枝把夏目拉到自己的身邊, 氣鼓鼓地說, “而且跳河什麽的, 只是這個家夥的興趣愛好,他真的一點也不需要你照顧!”

“雪枝認識這位太宰先生嗎?”

夏目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少女,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。

“見過幾面,他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。”

說著雪枝氣呼呼地走到了床邊, 一把掀開了蓋在太宰治身上的被子, 在他耳邊吼道:“別裝啦, 快點起來。”

“嗚啊~~”

話音剛落,就聽到太宰治從嘴裏發出一聲誇張的痛呼,對方捂著胸口,皺著眉說,“小雪枝,不要這麽粗魯啊,人家可是病患呢。”

“還是說……”

太宰治故意暧昧地停頓了一下,他身上的扣子沒扣上,從松開的兩片白襯衫裏面露出了纏著繃帶的白皙胸膛,他面色蒼白,十分虛弱地躲在床上。

但是從嘴裏吐出的話卻讓雪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“小雪枝是想看我的身子嗎?”

“誰要看你了!”

雪枝站在床邊,彎腰氣呼呼地看著他,“你少在這兒裝可憐了,快說,你這家夥接近夏目是不是有什麽陰謀!”

一邊說著,一邊擼起袖子把床上的人拽了起來,“快點起來,別賴在夏目的床上啦!”

“嗚啊~~痛痛~~夏目君,救我啊!”

被雪枝強硬拽起來的太宰治向夏目投來了求助的視線,耷拉著肩膀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。

“雪枝,先把太宰君放下來,他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。”

畢竟剛才就是夏目幫著處理太宰身上的傷口,那些醫用繃帶也不是為了扮酷才包上去的,而是這人被他從河裏撈上來的時候,確實已經受傷了。

“但是……”雪枝看了一眼夏目,模樣有些糾結。

“嗚啊~傷口要裂開啦。”

太宰治捂著胸口,繼續誇張地哀嚎著。

雪枝只好松開手了,又聽到他對著夏目說,“夏目君,傷口真的裂開了呢,能不能幫我重新包紮一下?”

“沒問題……”

“我來吧!”

夏目和雪枝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,而太宰治聽到了雪枝自告奮勇的話之後,像個即將會被蹂躪的小可憐一樣,把身子往後縮了縮,“小雪枝,你會嗎?”

“當然會!”

回答的同時,雪枝彎下腰,一把扯開了太宰治身上的外套,手同時放到了太宰治裸露的皮膚上面,而太宰治則從嘴裏發出了非常暧昧的聲音。

從夏目的角度看,兩人的距離非常近,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,但神態舉止卻有些親近。

“還是我來吧。”

夏目走上去,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太宰淩亂的白色襯衫,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雪枝的視線,對她說,“還是交給我吧。”

“那我在邊上看著!”

雪枝異常固執地說,反正她就是不想讓夏目和太宰治這個渾身黑泥的家夥待在一個房間。

夏目點點頭,便由著雪枝去了。

於是雪枝便站在床邊,看著夏目動作溫柔地拆開了太宰身上染血的繃帶,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塗上了藥,完了之後,還用十分溫柔的聲音詢問他“痛不痛?”

而那個太宰治在夏目面前裝得簡直比小貓還要乖,夏目讓他擡手就擡手,穿衣服就穿衣服,鳶色的眼眸裏含著笑容,目光還一直在夏目的身上打轉。

雪枝盯著太宰治,心裏咕嚕嚕地冒著酸水,心想她都好久沒被夏目這麽溫柔地照顧了呢,這個太宰治明明才來沒多久,就一直霸占著夏目,真是太討厭了。

“好了,太宰君要註意一些,平時最好不要做激烈的動作。”

夏目幫太宰治包紮好傷口之後,微笑著從旁邊的椅子上起來,一轉身就瞧見了氣鼓鼓地撅著嘴的雪枝,好笑地拍了下少女的肩膀,“走吧,晚飯時間到了。”

“有你最喜歡吃的湯豆腐哦。”

夏目註視著雪枝,他琥珀色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並不明顯的寵溺,轉瞬即逝。

“還有炸蝦哦,貓咪老師點名要做的。”倚在門邊的加州清光說,順便還瞥了床上的太宰治一眼,拖長腔調問,“這位受傷的太宰先生要和我們一起用晚飯嗎?”

“那就感謝邀請啦。”

太宰治翹起嘴角,開心地走到了夏目的身側,當雪枝望過來的時候,還露出了燦爛十分的笑容。

雪枝十分警惕地抱住了夏目的胳膊,和太宰治大眼瞪小眼。

一心和太宰治鬥氣的雪枝,倒是沒發現被她抱住的青年身體有那麽一絲的僵硬,他垂下了眼皮,無聲地嘆了一口氣,夏目覺得少女似乎對男女之間正常的社交距離有點認知錯誤。

還是說,那天晚上給她發的青春期社交常識並沒有派上用場呢。

這樣糾結地想著,夏目只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,任憑少女親近地抱著自己的胳膊了。

但是……

是錯覺麽?總覺得雪枝身上帶著一種淡淡的藥味呢。

難道是哪裏受傷了嗎?抱著這樣的想法,夏目不在為少女的挨近而感到不自在,目光反而更多地停留在了少女方身上。

吃飯的時候,雖然笑著,胃口也和平時一樣好,但明明坐著有靠背的椅子,卻寧願蜷縮著背,也不往後面靠一下呢。

穿著長袖的運動服,從卷起一小截袖管露出了細白的手腕,動作幅度大時,從寬大的袖管裏,細白皮膚之上,一小塊擦傷的痕跡若隱若現。

看著少女手臂上被袖子遮住的傷口,夏目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。從很久以前,夏目就知道雪枝擁有了自愈的能力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讓雪枝的身體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呢。

一陣擔憂湧上了夏目的心頭。

待會再好好和雪枝談一談吧,眉目溫和的青年註視著少女和眾人談笑著的臉頰,無聲地收回了目光。

晚飯用完之後,雪枝和太宰治說,“太宰,你也該回去了吧,我記得你住的地方明明離這兒不遠的!”

“小雪枝,我現在可是傷患誒,你就不能多體諒我一下嗎!”

太宰治神色哀怨地看著雪枝,“更何況,夏目君救了我,我還沒報答他呢!”

說著,太宰治就扭過頭,深情款款地註視著夏目,“救命之恩,以身相許,請讓我報答你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默。

“餵餵,你這個家夥也是夠了,不要仗著主人脾氣好就胡亂占便宜啊,說什麽以身相許的話,我們這兒有一百多位兄弟也沒輪上呢!”加州清光不客氣地打破了太宰治的幻想。

“那你們這兒缺人手,我可以當侍應生哦~”

“不缺!”

加州清光斬釘截鐵地說。

“你明明就是武裝偵探的人,還來這裏當侍應生,不會是有什麽企圖吧?”雪枝狐疑地看向太宰治。

“不是企圖,是報答哦。”太宰治笑瞇瞇地糾正。

雪枝嗯哼一聲,忽然眼神一亮,拿出了手機小拇指摁了幾下,用幾秒的時間用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,之後才笑瞇瞇得看完太宰治,“我剛才告訴國木田先生了哦,你的位置。”

話音剛落,雪枝的手機就嗡嗡地響了起來,來電顯示是國木田。

“太宰,你這個混蛋又跑去哪裏了,你翹班也要有個限度吧!我現在可是忙得連晚飯都沒有吃,總之,你這家夥,快點滾回來啊!”

從電話裏傳出了如此中氣十足的吼叫聲!

雪枝插了一句,“國木田先生,我幫你看著他,你直接過來領人好啦。”

“那就麻煩你了,雪枝,我十五分鐘內到!”

掛了電話之後,雪枝翹了嘴角,好心地提醒太宰治,“別想著逃跑哦,我會好好看著你的。”

太宰治坐在櫃臺前愜意地喝著冰啤酒,“放心吧,我才不會做那種無謂的事情呢,我又打不過你。”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雪枝說。

正想離開,雪枝發現太宰治用一種意味深長眼神註視著自己,她有些不解,“這種眼神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只是想起了我們剛剛見面的時候……”太宰治微微笑著,緩緩說道:“那時候的你,可沒有這種生機勃勃的眼神。”

那時候的雪枝,瞳孔裏的灰暗和壓抑幾乎要溢出來了。

太宰治只要看一眼,就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。

而現在變了。

“大概是因為愛吧。”

雪枝認真地說,對於她來說,愛和被愛都是一種很重要的力量。

太宰治順著雪枝的眼神望過去,視線的盡頭果然是那位夏目君。

——所以這也是他有些接近夏目貴志的理由。

一時的沈默很快被打破了,門口處傳來了國木田的吼聲,“太宰治——”

“來啦來啦,真是的,看來國木田一刻也離不開我呢……唉喲……”

很快太宰治就迎來了國木田的暴力制裁,“失禮了,我們就先告辭啦。”國木田拽著哇哇大叫的太宰治離開了。

雪枝待了一小會,也提出了告別。

“我送你到車站吧。”

夏目跟著雪枝一起走下樓梯,兩人並肩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頭上。

“燭臺切先生和歌仙先生的廚藝可真是好啊,難怪貓咪老師越吃越胖了呢!”雪枝回味著剛才的美味,開心地和夏目說著話。

提起貓咪老師的體重,夏目也有些無奈,“再吃下去,我都快要抱不動貓咪老師了。”

兩人正說著話,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不良少女從前面走來,好似是沒看到路一樣,直直地撞到了雪枝的肩膀上,雪枝發出“嘶”的一聲,撞到昨天打架受傷的位置了。

“嗝~抱歉啊,沒、沒看到人……”那個少女渾身酒氣,顯然醉得不輕。

夏目有點生氣,但他知道和醉鬼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,便沒理會那個少女,低頭問雪枝,“沒事吧?”

映入視線內的是少女皺成一團的臉,似乎是真的撞疼了,但在察覺到自己的目光之後,還是下意識地笑了笑,“沒事。”

夏目直直地註視著少女,輕輕地皺了一下眉。

雪枝沒註意到夏目的神色,剛想說話的時候,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道力量包裹住了,像是對待什麽易碎品一般被輕輕擡起,他又伸出骨折分明的手指,挽起了右手邊的袖子,少女細白的皮膚上,有一處顯眼的擦傷。

“你受傷了嗎?”他註視著雪枝,眼裏流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
“身體變成這樣,是什麽時候的事情?”

即使那是已經過去幾個月的事情,但被夏目的眼神註視著,雪枝鼻子一酸,有種想要淌眼淚的沖動。

但她竭力忍住了,努力用一種值得慶賀的語氣和夏目說,“我把那顆人魚心取出來啦。”

“現在的我,已經是一個真正的人了。”

聽到這,夏目已經說不話來了,他伸出手,輕輕地把雪枝湧入懷裏,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在他的胸口湧動,抱歉啊,原來你一個人的時候曾經承受了這麽多痛苦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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